【朝耀】花吐き病 07

*花吐梗

外国医生x花店老板

设定阿尔是前男友，大家小心避雷_(:з」∠)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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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

王耀恹恹地窝在副驾驶位上，从后视镜里照见自己难看的脸色，索性闭上了眼睛。

“耀，怎么了？”等红灯的时候，阿尔弗雷德转过头，“不舒服的话，我们再回医院？”

“不用了，我想早点回家。只是有点晕车，吹吹风就好了……”

喉咙里爬上来的呕吐感越来越难以忽略，王耀只好拿晕车当借口。他摇下车窗，没来得及呼吸几口新鲜空气，有人从车外丢来一张小广告，竟然直接砸到他脸上。路口前的车辆连成一条静止的长龙，那人就趁着信号灯改变前的几分钟，穿行在排队等候的车辆间，把一张张广告单或是别在车门上，或是直接丢进打开的车窗。

“喂小哥，这样很危险呐！”王耀探出头，对着发广告那人的背影喊道，两秒之后得到的回应是一句神经病吧多管闲事。

“素质极差！”阿尔弗雷德解开安全带，准备下车找那人理论，却被王耀拦了下来。

“别别，马上就绿灯了……”

现在的他没有心思为这点事儿生气。王耀摇摇头，对发广告的小哥只觉得不值。钱没了可以再赚，命丢了可怎么办……就像他自己，虽然也爱钱，在花店的生意上还会占占亚瑟那种傻瓜的便宜，但可是惜命得很，即使刷剧也从不熬夜，有时间还会为自己煮一锅养生汤……

可是他现在在干什么？这样的拖延，不就是拿生命开玩笑？难道逃避一切就能把事情解决，就算网上关于花吐病的资料看起来都像是无稽之谈，自己又能想到什么更好的办法？

他总要向亚瑟摊牌的。

信号灯由红转绿，车身开始缓缓地向前移动。

王耀把视线从窗外收回来，落在专注开车的美国人身上。他很想问问阿尔弗雷德，六年前是怎样鼓起勇气在众目睽睽下说出那句大胆的表白。他就不怕被拒绝、不怕围观的视线中那一道道异样的眼神吗？或许是高估了社会对同性恋情的宽容，把未来想的太简单，才做出那样草率而单纯的决定。可这份天真，却让他深深羡慕。

即使结局并不圆满，他依然感激在大学里的那段时光，阿尔弗雷德为他所做的一切。

“谢谢你，阿尔。”

“嗯？”

下车前，王耀拒绝了阿尔弗雷德送他上楼的好意。大概晕车的症状减轻了，阿尔弗雷德发现他恢复了平时的样子。

“谢谢你送我回家……怎么了，我向你道谢很奇怪？今天费了不少油钱吧，下次哥请你吃饭。”

“能不能不去外面，我想吃你做的饭。”

“你小子什么时候学会了得寸进尺？”王耀撞了下阿尔弗雷德的胳膊，倒也没拒绝，“对了，明天的聚会，确定不是AA制？”

“当然是我请客。”阿尔弗雷德郑重地点头，“就算所有人联名要求AA制，你的那份也必须算在我的账上。”

“那我就放心了。”王耀微笑着关上车门，“明天见。”

花店终于重新开业。

弗朗西斯把钥匙还回来的时候一脸抱歉，说他没有照顾好店里的花草。王耀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仔细一看却发现盆栽植物们都是很健康的模样，连那株风信子都冒出了一点新芽。虽然鲜花的状态比较糟糕——也并不能怪弗朗西斯失职，它们脱离土壤，保质期本来就短，通常过不了几天就需要重新进货。

王耀花了一个上午的时间重新布置店面，下午三点时，却没有准时听到门口风铃的响声。

亚瑟并没有来。分针又转过了半个钟面，王耀才接受这个事实。亏他特意准备了一束最漂亮的玫瑰，打算作为谢礼送给亚瑟，感谢他在医院的照顾。他翻了翻微信，发现在自己住院的这几天，亚瑟的朋友圈动态都是空的，没有每天一束的玫瑰。王耀稍稍感到一丝安慰。这位老主顾还算有良心，没有“移情别恋”给他同行的竞争对手做生意。

他给手机开了静音，之前一直忙碌也没时间细看，这时候才注意到，这位医生像啰嗦的居委会大妈一样每隔几个小时就发来的短信。都是注意休息、按时吃药、饮食要清淡之类的提醒，语气生硬得不似活人，应该是定时群发的通知。

王耀盯了半天输入框里闪烁的光标，最后放弃了回复的念头。坐了半个钟头没什么生意，他收拾好账本，提前关了店门。在路口王耀一边招手拦车，一边低头看着手机上显示的时间，估算着应该花多少时间拾掇好自己，才不会错过晚上的聚会……感觉到有辆的士停在面前，他抬起头，一看却是辆黑漆漆的私家车，不认识的外国牌。

“师傅，我不搭黑车的……”

那车窗上贴着暗色的防晒膜，看不清里头的情况。王耀本能地后退一步。光天化日朗朗乾坤，走在社会主义的大道上，他该不会遇到了拦路抢劫的吧。

不过随着车窗摇下，驾驶座上的司机把墨镜推到头顶，那冷冷的一声命令瞬间打散他的顾虑。

“上车。”

“哦。”

看到王耀乖乖地开了车门坐上副驾驶，亚瑟板着的脸才稍微柔和了一点。

“我去了你家发现没人，才想到花店来看看。你还真是敬业，才刚出院就重新开店了。没有看到我发的信息，让你好好休息？”

“我以为那是群发的信息……”王耀赶紧低头认错，“对不起。”

亚瑟看到他的反应，断定自己剩下的嘱咐也没被这人放在心上。他执意送王耀回家，守着他按时吃药后也没有离开的意思。

“医生你才是真的敬业。”王耀捧着亚瑟倒给他的热水，感叹对方上门服务的专业精神。这还是头一次在自己家里享受到客人的待遇。某位登堂入室的医生完全不把自己当外人。

“你说什么？”

“没、没什么……对了，我晚上要去同学聚会，还得换身衣服。你看是不是——”王耀没好意思把赶人的话说出口，期盼着亚瑟能心领神会。

“没关系，我送你过去。去换吧。”

但是对方显然辜负了他的期望。

王耀钻回自己的卧室，砰地一声关上门，背靠门板仰头叹气。他能感觉到刚才亚瑟的视线一直粘在他背后，也不知道会被看出什么来。

理智告诉他这是个向亚瑟摊牌的好机会——在医院里实施强吻，还得担心被路过的护士小姐看到，在自己家里完全肆无忌惮！

可他在脑海里预演了千百遍，看到亚瑟的时候，还是迈不动腿更张不开嘴。站在越喜欢的人面前，表现得越是小心翼翼，这是不受理智控制的——

一个字总结，怂。

新买的白衬衫洗过一次，有股淡淡的皂角香味。虽然样式简单，比之前穿的T恤还是清爽了不少，也显得更精神。

“怎么样？”

换好衣服，发现亚瑟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王耀小心翼翼地征询对方的意见。他没想到亚瑟并没有回答，而是抛来了一个莫名其妙的问题。

“上次的那位男、朋、友，今晚也会去吗？”

王耀愣了一秒，反应过来他说的是阿尔弗雷德，恍然大悟地点点头，“哦，他也是我的大学校友，这次聚会就是他组织的。”

原本坐在沙发上的亚瑟站起了身，正一步步向他走过来。

王耀不知道了该说些什么，“呃，时间不早了，要不你先回去吧。酒店没多远，我自己过去也可以……”看着那人表情不善的脸，他的声音小了下来，在亚瑟停在他面前的时候，完全噤了声。

好像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观察那张脸。

王耀紧张地屏住呼吸。向前一步，只要再向前一步的话，强吻的计划就能得逞了。要不先亲再解释，花吐也是病呀，治病救人本来就是医生的天职，亚瑟肯定能理解的……

嘀嗒，嘀嗒。背后墙上的挂钟秒针才转过两格，对他来说却漫长得像一个世纪。

王耀终于鼓足勇气，向前迈出了一步，没想到刚好在此时亚瑟低下了头——惨剧就发生在一瞬间——老外挺拔的鼻子重重撞上了他的脑门。

大概脑壳挺厚，王耀倒没怎么觉得疼。只是一抬头看见捂着鼻子的亚瑟，他好不容易忍住一头撞死的冲动，告诉自己要坚强地活下去。

“……没事吧？”

“没事。”亚瑟拿开手一本正经地站好。他显然很在意自己的风度，装作无事发生过。

“可是医生，你流鼻血了……”

“……待会再说。”亚瑟固执地先帮王耀扣上领口的两粒纽扣，“别误会，我只是觉得扣上更好看。”

王耀哦了一声，不知道自己应该误会什么。他心心念念着被自己撞坏的那只鼻子，等亚瑟一松手，马上拉着他坐在沙发上处理。

这么耽搁了一阵，王耀赶到酒店的时间比计划中晚了半小时。

“等等。”亚瑟扯掉鼻子里塞着的两团纸巾，看着正准备开门下车的王耀，突然喊停他的动作。

“医生？”王耀诧异地回头，想不到眼前的世界一下子关了灯——他用脸接到一件亚瑟脱下来的风衣外套。

“……”亚瑟揉揉鼻子，为自己没控制好丢外套的力度心虚不已，“你小心着凉……结束了打电话，我来接你。”说完没等对方回答同不同意，他抢先关好车门，一脚油门把车开出了好几米。

王耀扯下糊了他一脸的外套，看着那辆车远去的背影，好半天愣在原地。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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