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PH英领右耀厨,联五杂食,偏爱好茶
雷点右仏和耀朝╰(*°▽°*)╯

【朝耀】恋爱战争

填坑_(:з」∠)_


* 傻白甜  耀君视角

* 假装是圣诞贺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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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壁炉里的燃木烧得正旺。我们家的懒猫吉蒂趴在炉火前的羊毛地毯上,一身白毛被火光映得红彤彤的。她张嘴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半眯起一蓝一黄的鸳鸯眼。小家伙刚刚吃了点鸡肉罐头,现在估计困了。


哦,我还是习惯叫她小家伙,实际上吉蒂已经算高龄猫了。但我总记得十年前的圣诞节,亚瑟从宠物收容所里把她抱出来时的样子。那时白绒绒的小毛球缩在他臂弯里,脖子上绑着鲜红的丝带,用一双瞪得溜圆的眼睛打量我们。谁能想到现在,猫心冷漠,吉蒂对我们俩都是一副爱答不理的态度。


我泡了一壶红茶,正要送上楼,却看见亚瑟从楼梯上走下来。


这个月他回家的时间越来越少,回来后也在书房里继续忙着工作。书桌上的资料几乎有街角孩子们堆的雪人那么高。有好几次,我喊他下楼来吃饭,他盯着电脑屏幕上花花绿绿的图片,半天没有反应。最后我只好把餐盘重重搁在他面前的书桌上,放下爱吃不吃的威胁。


“要回实验室?”


亚瑟点点头,快步下楼站到我面前,“抱歉,喝不上你泡的茶了。”


看见他胳膊上搭着去年买的浅灰色风衣,我猜想柯克兰教授忘记了外面是什么季节。“这件不行。外面下雪了,你得换件厚点的外套。”要不是端着盛有茶壶和茶杯的拖盘,抽不开手,我真想把他拖到窗户边上,睁大眼看看外面,“别忘了围巾和帽子,在我们卧室门后的衣架上。”


我催促着他去换衣服,转身把拖盘放在客厅的茶几上。在他换好厚实的毛呢大衣出门的时候,递给他一把黑色的长柄伞。这位绅士不太愿意接受,说什么只有老人家出门才会打伞。


“哦?我还听说老人家才喜欢喝茶呢。”


他无奈地接过伞柄,耸了耸肩膀。“你总有道理。”


“只不过比你有道理。”我伸手帮他整理着围巾,“早点回来,柯克兰教授。”


“好的,柯克兰夫人。”


亚瑟的身后是晦暗的雪夜。寒风里蛰伏着沉默的树木和建筑物。从屋子里透出暖色的光线,照亮了他的绿眼睛和微笑的嘴角。他的影子被拉得细长,几乎碰到了竖在路边的白铁皮邮筒。


他弯下腰,脸贴得很近。我能感觉到他的呼吸。在他低下头的同时我迎了上去,像往常一样,递上一个简单的送别吻。等到放开他的嘴唇,我才意识到他刚才说了什么。


“喂,谁是柯克兰夫人!”


“我没记错的话,”亚瑟装模作样地捻着下巴,“是你,王耀。”那副嘴脸简直可恶至极。我抢过他手里的软呢帽子,扣在他头上,勒令他出门:“快走不送!”


“等我回来。”


亚瑟撑开伞。雪花落在伞面上,很快浮出一层薄薄的白色,仿佛面包上的糖霜。他倒退着走下门口的台阶,终于背过身去。


目送他的背影消失在夜色里,我关门回屋,抱起了吉蒂。


“乖孩子,要睡觉咯,”我挠了挠她的下巴,把她送回铺着软垫的猫床上,“亚瑟又把我们扔在家里了。他是不是很坏,我们不要他了怎么样?”


吉蒂不满地咕噜了一声,眼皮都懒地抬起来。


“是吗,你说再给他一次机会?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这次算了,下次再教训他。”


我放开吉蒂,抬头看了眼挂钟。已经过了十点半。收拾好客厅匆匆洗完澡,我裹着浴袍滚上床,玩了半个小时的手机,在刷新页面时瞧见了亚瑟发的信息:放下手机,关灯睡觉。


难道他在卧室里藏了摄像头……我感觉背后凉飕飕的。找了半天没有发现,我郁闷地关了灯,躺在床上辗转反侧。这种被看穿的感觉绝对算不上好受。我终于忍不住给亚瑟发去信息:“你是不是藏了监控?”


两分钟后,亚瑟回信:“亲爱的,没有经过你的同意安装监控,和没有证据却对我做出指控,都属于违法行为。”


“可你怎么知道我在做什么,别告诉我是心电感应……”


“以时间为横轴,刻度精确到分钟,按你平常的生活习惯建模,就能够做出准确率在百分之八十左右的推断。”


“听不懂,说人话 :)” 


笑脸符号意味着,这是我最后的耐心。


亚瑟似乎很忙,这回干脆发来了语音:“Because I know you better than you do.”


丢开手机,亚瑟的声音依旧在脑海中一遍遍重放。我被吵得心烦意乱,天知道几点才睡着。


这一觉睡得非常糟糕。


我揉着黑眼圈走到厨房,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里。开火,倒油,第一个煎蛋烧成了焦炭,第二个煎蛋半生不熟,戳破的蛋黄流的到处都是。我不想浪费,挑出比较好的部分拿去喂猫。可是连吉蒂都嫌弃我的煎蛋。她一甩尾巴踏翻食盆,飞起的蛋沫溅了我一脸。


天知道那时我怎么能控制住起床气,耐着性子给吉蒂重新倒了一盆超市买的猫粮。


我没心思再折腾早餐,先去铲掉门前的积雪,然后泡了杯速溶咖啡。隔着杯里升腾起的白雾,我盯着模糊的手机屏幕,发了条信息给亚瑟,问他什么时候回来。按下发送键后久久没有回复,我捧着逐渐变冷的咖啡发呆。


唉,柯克兰教授太忙了。



02


最初见到亚瑟的时候,Prof.Kirkland还是Dr.Kirkland。


他差两个月才满二十岁,已经在生物工程学上拿到了第一个博士学位。我们相识于一次门萨俱乐部举办的活动。这个世界顶级的智商俱乐部,会员们都是俗称的高智商人群。虽然他们当中有的声名显赫,但更多人从事的只是普通的职业,农民,保安,还有卡车司机,除了高智商外,可以说并无其他特征。


当然,我只是个因为好奇混进会场的普通人。为了避免暴露,我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退到人群之外。这时候我看见了亚瑟。


他靠在墙角一个人喝酒,同样与这场聚会格格不入。他身上的西装起码大了两个号,衬衫的下摆掉在皮带外面。他的发型也疏于打理,翘起的头发仿佛亟待收割的麦田,过长的刘海几乎盖住眼睛。


后来我猜想亚瑟特意留长的刘海,是为了挡住那副异于常人的眉毛。而当时我只想着太好了,这里起码有个比我更不在状态的家伙。我举着香槟过去搭讪,和他碰杯,简单地寒暄两句,亚瑟突然用中文说了句“你好”。


我不由得愣住了。他不解地问:“难道我猜错了,你不是中国人?”


“不,我……我只是有点惊讶。你怎么看出来的?”


“碰运气,或者说概率论。中国人比较多嘛。”亚瑟抬起头,乱蓬蓬的金发下是一张年轻又好看的脸。他向我眨了眨眼,语气有些得意:“我的中文如何?”


“不错,发音很标准。”我斟酌措辞,带着一点恭维的意味,“你学了几年中文?”


没想到他接下来就拆了我的台。


“谢谢。我学了二十五秒。其实我只会这一句。”


亚瑟扬了扬手,侍应生走过来接走了我们手中的空酒杯。因为被欺骗的愤怒,我没有继续谈话的打算,想要找个借口离开。亚瑟摆正他的格纹领带,深深看了我一眼,“你是怎么混进来的?”


他毫无预兆的发问让我心惊肉跳。


“什么?”我强自镇定,皱起眉,装作没听明白的样子,“当然是收到了邀请函。”


“邀请函上的名字是你本人么?”他向我走近一步,同时压低声音,“不用装了。我和你一样,想来看看所谓的聪明人有什么特别的。”从他弯起的绿眼睛和上翘的嘴角,很容易解读出不屑和自大的意味。我没有多想就上了套。


“既然如此,就更没有什么好问的了。”我收起了先前客套的语气,“比起我来说,你靠着这幅打扮混进来,才是真了不起呢。”


“事先我不知道要穿正装。呃,合适的衣服正好都送洗了。”


亚瑟轻咳一声,移开视线。在他脸上飞快闪过的红晕,不仔细看的话非常容易忽略。先前被他耍的团团转,此刻他窘迫的反应让我觉得总算出了口闷气。我正想奚落他两句,周围的人群突然喧闹了起来。


身着燕尾服的司仪走到台上宣布活动开始。我们和主席台隔得太远。音响中传来的声音又沉又闷,我没听清半句。


“他在说什么活动?”我随着众人一起鼓掌,一头雾水地看向亚瑟。


“就是抽签选人上去玩一些游戏。”亚瑟看起来没什么兴趣,“数独,推理或者填字游戏,都是些没新意的东西。”


“抽签?”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号码,就写在邀请函的背面。”亚瑟掏出一张皱成一团有些发白、明显泡过水的卡片,翻到背面,指着上面模糊不清的数字,“我是三十三号。”


我赶紧找出自己和别人换来的那张邀请函,上面标着四十六。


“骗人有意思吗?”我瞪了亚瑟一眼,“混进来的,会对这里的规则了解得这么清楚?”


“抱歉。你看起来有点紧张,我以为这样说的话,你会更安心一点。”


“……说谎就是说谎,不要找借口。”


我得承认亚瑟说得没错,但是没办法开口感谢他。这时已经有两个人上台完成了游戏。我开始担心下一个会抽到我。


“这里有多少人?”


幸好我们站在最偏僻的角落,不用担心谈话被别人听见。亚瑟环视了一圈会场,报出九十三这个数字。我稍稍松了口气,这么多人里抽到我的概率不大。果然这次被点到并不是我。


“你难道看一眼就数出了人数?”


我开始用不一样的目光重新打量亚瑟。他不合身的穿着变成了天才应有的怪癖,乱糟糟的头发如同不向世俗妥协的宣告,连之前看起来有些欠揍的笑容,都给人一种属于天才的不可捉摸的感觉。


可惜这样的感觉只维持了不到三秒。


“门口的接待台上有记录,到会人数写着九十三。”


“……”


“每次都会安排四个游戏,针对观察力、逻辑思维、想象力和记忆力。和门萨测试的考察范围一致。”亚瑟继续向我解释,“俱乐部的会员们平时难得有这样表现自己的机会。你看,很多人跃跃欲试。”


“还差最后一个人,看样子轮不到我们了。”


亚瑟沉默了几秒,“……嗯,你知道墨菲定律吗?”


我刚想反驳,就听见了主席台上传来的声音,隐约是四十六号。我怀疑自己听错了,迟迟没有上台。司仪又念了好几遍四十六号。


“这不是墨菲定律,这是乌鸦嘴……”我艰难地向前迈出一步,没想到亚瑟拦在我面前,抢走了我手里的邀请函。他什么话也没有说,径直走上主席台。我愣在原地,好一会儿才发现那张皱巴巴的“三十三号”被塞进了我的手心。


盲填立体数独,我完全无法想象的事情,被亚瑟完成得很轻松。他走下台回到我身边,驳斥我先前的说法,“说谎一般不太对,但偶尔也是为了好借口。”


接二连三的打击已经让我丧失了争辩的力气。我向他比着就此打住的手势,亚瑟不满地扭过头去,可又莫名其妙地把刚才游戏获得的奖品丢了过来。


“给你。四十六号的奖品。”


我挥了挥手里的邀请函,不甘心地呛他一句:“天才先生,可我现在是三十三号。”


“那么,这就是四十六号送给三十三号的礼物。”


那是个绿色包装的小巧盒子。按照这的习惯,礼物要立即拆开。我松开系在盒子上的缎带,拿掉盒盖——六枚样式不同的巧克力,躺在丝状的拉菲草上,排成一朵花的形状。


巧克力的造型都很精巧。我不舍得立刻吃掉,亚瑟突然凑上来,抢走了中间的一块。我反射性地捉住他的手腕,却来不及阻止他把巧克力丢进嘴里。


“味道还不错。”


“……你倒真不客气。”


见他伸着脖子,还想再拿一块的样子,我马上拿走那块花瓣位置上的巧克力。


“这么小气?”


“唔……对,就这么小气。”我含着还没化开的巧克力,声音含糊不清。不知怎么就忘记了面前的亚瑟只是刚认识的陌生人,放在平常,怎么可能做出这种失礼的举动。


“但我可不可以要一份回礼?”



03


亚瑟向我要了一张名片。


“你是作家?”


“咳咳……骗人的头衔而已……”


当时我在一个二流杂志上为犯罪类的专栏供稿。因为常感觉自己不如笔下的人物聪明,我想到要接触些真正的聪明人,才挖空心思弄来了一张门萨俱乐部的邀请函。


谁能想到,这张薄薄的“四十六号”没能带给我多少写作的灵感,却会改变我的人生呢。


我需要亚瑟,作为我的“特殊人类观察样本”。而他也邀请我参与他的研究课题,好像是什么母语为字母文字和图形文字的使用者之间的左右脑差异……总之我们各取所需,一拍即合。


我和前房东的合同正巧到期,于是答应了亚瑟合租的邀请。这栋两层的白皮老房子,距离市中心要一个小时的路程。前年我们决定把它买下,现在依然住在这里。


作为室友,我再也无法对亚瑟糟糕的个人形象视而不见。在我的旁敲侧击下,他总算开始打理发型,让自己最有特色的眉毛重见天日;西装穿法也渐渐被掰回正轨,两件套的Bespoke,粗花呢,双排扣,虽然以他的年龄来看稍显老派,但亚瑟觉得这才符合绅士之风。


好吧,至少我用Dr.Kirkland称呼他的时候,不再那么出戏。


我们的关系再进一步,是在吉蒂到来之后。这只傲娇小公主是我收到过的最棒的圣诞节礼物。


大学时我向家人坦白出柜,没有得到他们的理解,毕业后便一直没再回去。虽然也会想家,但读书、健身、烹饪或者报一个成人油画班——总能找到做不完的事情,让自己忙点什么就会很快忘记。但我知道逃避的念头无法帮我解决问题。孤独和焦虑感几乎吞没了独处的时间,我只能习惯和它们共处。我以为自己把负面情绪隐藏得很好,事实则是低估了亚瑟的观察能力。


恐怕我一辈子也忘不了那年的圣诞夜。在槲寄生下他送给了我扎着红丝带的吉蒂和一个吻。


节日的灯火很漂亮,星星点点倒映在他眼里。亚瑟很快移开目光,紧张地抿着嘴角。既然他不肯承认自己在害羞,那么脸颊就算是冻红的吧。


这样的天才先生实在有点可爱,我没办法拒绝啊。


由于各自工作的关系,我和亚瑟相处的时间,远远比不上和吉蒂在一起的时间。因为对彼此的了解,难得的相处时光也显得平淡,一起吃个晚餐或者逛个超市买点猫粮,没有多少热恋的感觉。我并不太在意,没想到亚瑟在这件事上较真。周末扫除时,我偶然瞥见他藏在书柜里的一沓资料,研究的竟然是莫名其妙的爱情心理学和coital positions。条条款款,旁征博引,看起来煞有介事。


我非常无语。别人都是用心谈恋爱的,唯有天才先生打算用脑子来谈。


就让他折腾去吧。这么想着,我若无其事地把研究材料原样放好。以亚瑟的奇葩脑回路为蓝本,我曾经写过不少短篇小说。他在我的笔下是不修边幅的神探,是有洁癖和强迫症的法医,是心思缜密的高智商罪犯……很多篇的内容都有点不可描述,为此我从不敢把自己的笔名告诉亚瑟。在他身上压榨够了题材,吉蒂又跳入了我的视线。事实证明了我的眼光,这个时代最受读者欢迎的依然是孩子和动物。以我们的小公主为主角创作的童话绘本,给我带来了一笔不错的稿费。


这回我终于能在亚瑟面前炫耀一下自己的作品《毛绒星球的小公主》。这本书里的他叫做Mr. Brow,原本是外星球上的疯狂科学家,后来成为了我们小公主的皇家御用坐垫(现实中吉蒂对他的一头金毛青睐有加)。


亚瑟看完后,陷入了长久的沉默。最后的最后,他还是忍不住向我提意见,说自己的眉毛被画得太粗了。


……我觉得并没有好么。


但为了让他心服口服,我硬是扯出了所谓的正当理由(绘本的画风本来就要夸张一点从而突出角色特征),然后宣布他的抗议无效。


第二年我辞掉了杂志社的工作,开始专心从事创作儿童文学。这份工作并不比以前轻松,但过程更令人愉快。我一直所向往的便是拥有一双孩子的眼睛,对世界保持敏锐的好奇,对爱充满热情。这使我和亚瑟的关系发生了微妙的改变。他本身比我小两岁,我们相识之初又是完全不会照顾自己的迷糊个性,一开始我多少把他当成弟弟看待。现在的情况反了过来,亚瑟读完博士留校成为教员,言谈举止都更加稳重,反倒是我显得比较“天真烂漫”。


大概没人会看好一流科学家和三流作家在一起的故事。说实话,我也不信。我们有太多不同,亚瑟一直专注于自己的科研领域,我却喜新厌旧,兴趣一望无际。好在很多方面我们以互不干涉的原则为对方留下空间,没有执意于改变彼此。


我很难分辨对他的感情到底是什么。友情,爱情,亲情……还有更多、更复杂的东西纠葛在一起,在这十年里生长成我生命的一部分。我能确定的是我离不开他了——和那些成为黑历史的小说一样,这点绝对不能让亚瑟知道。




04


柯克兰教授的论文发表后,受邀参加了各种会议。每隔两天,我就能从邮筒中抽出一张他寄来的明信片。


它们来自世界各地。


电话里,亚瑟半开玩笑地让我把明信片钉在墙上,许诺我用飞镖扎中哪一张,就去哪里度假。


理想很美好,现实很骨感。教授先生短短的几天假期,还不够来回的机票钱。


从冬天到春天,看着他半年来的努力最终变成了刊印在权威期刊上的铅字,我比任何人都了解他的努力,比任何人都为他骄傲。虽然度假的计划很难实现,但是我还是想给他一些奖励,比如出去野营透透气。等到这周他终于回家,我把吉蒂托付给邻居,和他开车来到郊外。


“等等!放着我来!”看见亚瑟想钻进右边的驾驶位,我一把拽他下来。


谁敢把方向盘交到他手里!就算他用再无辜的眼神看着我也不可能。我一直想不通,平时自诩绅士的家伙怎么一开起车就变身成夜店里磕了药的朋克青年,完全不考虑乘客的心脏承受能力。这让我一度怀疑他拿到驾照是因为买通了路考的考官。


到达目的地的时候,亚瑟已经睡着了。我放他在车上休息,打算靠自己先把烧烤架和帐篷支起来。


3:17PM。


从后备箱里搬出一大堆野营用的东西,我看了眼手表,决心在天黑前搞定这堆破布烂铁。这种麻烦事过去都由亚瑟包揽,事实证明,搭帐篷不是我的强项。忙到傍晚,树林里的乌鸦都飞回巢的时候,我成功把自己关在帐篷里,出不去了。幸好亚瑟及时醒来,收拾了这堆烂摊子。


“我还以为你被森林里的妖精拐跑了呢。吓人好玩么,”他扯了扯我的脸颊,不过没敢用力,“干嘛不叫醒我?”


“让你多睡一会不好么,浪费我的好心。”


我没好气地拍开他的手,亚瑟识趣地闭了嘴。看来他花了十年时间总算明白,和我争辩是没有结果的。但他没脾气的认输让我更不开心了,拌嘴才是人生的乐趣啊。


用烧烤和啤酒搞定晚饭,天已经完全黑了。我们点了一堆篝火,并排坐在草地上。


亚瑟只脱掉了外套,连领带都紧张兮兮地系着。我盯着他的侧脸发呆,尤其出神地看着他的眼睛。那里有跳跃的火焰。


“幸好天气不错。”他把袖口卷到手肘,向火堆里添加木柴。


我来不及把视线从他的身上收回来,反应得有些慢,“哪里好了,这风还不冷么……”说完我就打了个喷嚏。亚瑟马上丢来他的外套让我披上。我感觉有点丢脸,幸好只是在他的面前。


“Bless you.”他说。


这句应答当初让我十分费解。后来了解到这原本是基督徒的习惯。传说打喷嚏的瞬间灵魂会出窍,恶魔可能趁机而入,所以需要祈求上帝的护佑。“谢谢,我不会把灵魂喷出来的。”虽然我并不确定自己有没有那东西。


“天才先生,问你一个问题,”我好像很久当面没这么称呼他,“你相信这世上有灵魂,相信上帝存在么?”


“首先这是两个问题。其次,我不确定你定义的灵魂和上帝是什么,”亚瑟想了想,接着说道,“按照现在的研究,人体通过合成各种激素、酶和我们还没有理解的化学物质,表达各式各样的性状和行为,这一切都在基因的控制下。也许它能算我们的灵魂,或者生物学意义上的上帝。”


我揉了揉抽痛的额角,“你总让我感觉自己像个笨蛋……请摸着良心告诉我,你怎么会爱一个笨蛋。”


“因为基因的选择,”亚瑟听话地把手掌贴在左胸口,“我爱上你,是一出生就注定的事情。而你被我爱上,也是一出生就注定的事情。”


“说得像真的一样……”


天才先生的良心大概是不会痛的。



05


又到了一年的圣诞节。亚瑟攒了好几年的假期,这次一口气放了,能躺在家里休息到明年。


他发现之前的明信片都被收在抽屉里,对此深表遗憾。隔天买回一张世界地图,硬是塞给我一把飞镖,认定要用这种方法选出度假目的地。


受不了他的软磨硬泡,我随便扔完那把飞镖。除了一根之外,其他的都被弹飞在地上。而那根飞镖扎中的地方分明是长江河畔,我的家乡。看着橙色的镖翼好一阵愣神,我感觉不对,走上前掀开了地图的背面。


果然被动了手脚。


我扎中的地方贴着一块橡胶软磁铁,其他区域则是镖针很难扎进的金属板。


“你就这么想去中国?”可以说是煞费苦心了。


“没错,”亚瑟完全没有否认的打算,“机票已经买好了。”


他料定我舍不得浪费机票钱。出来这么久,我也很想回家看看,可是……可是我回去就是自身难保,更别提保证他的人身安全。


“别担心,我陪着你。有什么事情我们一起分担。”


“……这可是你说的。”


真是要完蛋,我彻彻底底地离不开他了。


-Fin-




其实是去年的坑,题目和文已经对不上了😂之前的大纲写得太乱没看懂,凭现在的感觉勉强填起来了_(:з」∠)_有些地方大概会有断节的感觉



* 门萨俱乐部五个字是真的,其他都是编的

* 文里化用了知乎上的一个表白梗,原句如下:

“人的行为本质上可以归结为是基因控制的,通过合成各种激素各种酶和化学物质,来控制各式各样的性状和行为,归根结底,我们只是受基因控制的傀儡而已。

但换句话说,可能我爱上你,是一出生就注定的事情。而你被我爱上,也是一出生就注定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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