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耀】新年好

* 傻白甜  

* 带“洋媳妇”回老家过年的故事

大概是乡村爱情故事paro？【不

——

01

刚到出站口，好几个拉客的司机就围了上来。王耀一边和他们讨价还价，一边还得留心身后的那条尾巴——第一次跟着他回家过年的阿尔弗雷德有没有走丢。

春运不比平常，火车站里吵吵嚷嚷，到处塞满了人。这时候的旅客大多是返乡的打工族，放眼望去，几乎每人都带着大包小包的行李。也就王耀两手空空——两个行李箱都被阿尔弗雷德抢了去。他想拿一个回来那老外还不干，说什么拿两个才能保持左右平衡。

王耀笑了笑，心想反正这家伙力气大，免费的搬运工不要白不要。和一位司机开始攀谈后，剩下的几位很快走开，忙着去招揽其他的客人。

王耀一把扯过跟上来的阿尔弗雷德，拽着他的衣袖防止他们被人群冲散，“师傅，我们两人去王家村，三十块走不走？”

司机师傅看着他身旁的老外愣了愣，忍不住多瞧了两眼才回过神，摇了摇头，张嘴要四十。

“我说小哥，大过年的，只收你四十算最便宜的。从镇上开去那儿得小半个钟头，现在油钱可不便宜。不信你去问问别人，起码得五十。”

“过年大家都辛苦，三十五，不走就算了。”

平时这趟路包车只要二十，过年涨点价可以理解，翻番肯定有讨价的余地。

王耀原本说着标准的普通话，一下火车回到故乡，立马带上了当地的口音。司机听着亲切，知道眼前的小伙子是个本地人。虽然看起来斯斯文文的挺好说话，但一打交道就发现，这人还真不好诓。

“行行行，三十五，就当咱给外国友人打个折。”

司机师傅说着又瞟了那金毛老外一眼。他不是没见过外国人，可赶上春运来这小地方的，打灯笼也找不出第二个，贼稀奇。

阿尔弗雷德被瞅得有些不自在，低头靠近王耀耳朵边，悄悄问王耀和那司机说了什么。他学了中文好几年，可刚才两人说着方言，语速又快，从小被英语塑造定型的大脑就没太跟上他们的节奏。

“看在你的份上，他给我们少收了五块。”

王耀明明白白地把功劳算在了阿尔弗雷德头上，给他竖了个大拇指，也不怕他骄傲。阿尔弗雷德立马松开行李箱的拉杆，对好心的司机师傅拱了拱手。

“谢谢师傅，新年快乐。”

他的话音一落地，司机师傅的眼睛都瞪圆了。

“呀，你中文说得这么好！”

阿尔弗雷德还没回话呢，王耀得意地拍拍他的肩膀，抢先说道：“是我教的好。”

过去学外语的中国人多，这些年学中文的老外倒是越来越多。司机师傅挺高兴，心里有种自豪感，“是小哥你教的好！那……我再给你打个折，就收三十吧。大家都新年快乐！”

王耀一听，冲阿尔弗雷德眨眨眼。意思是说，这五块钱的功劳可是他的。

02

王耀记得十年前，家门口还是坑坑洼洼的泥巴路，车开进来，车里的人颠得像在睡摇篮。要是赶上下雨天，水一泡路面，轮胎指不定就陷在哪个坑里了，还得人下车推着走。他倒是想让阿尔弗雷德也感受一下自己小时候的遭遇，可惜这老外赶上了好时候，现在到处都通了水泥路。

司机师傅胖墩墩的，看起来四十好几了，特别热情又爱说话，一路和他们扯着家常。路程还没走过一半，两人甚至知道了他上高中的女儿的钢琴老师家里养的宠物狗叫什么名儿。把自己的事讲得差不多了，司机师傅又开始关心乘客的情况。

“你是他的老师吗，带着外国学生回家过年？”

“不，其实我们……”王耀坐在副驾驶，虽然知道对方不是特意要打听他们的隐私，但还是不太想接话。阿尔弗雷德的中文是自己教的，不过他们算起来不是师生，而是同事。他和阿尔在S市的同一间留学机构里做培训老师。当然，如果只是同事，他不会带着阿尔弗雷德会自己家过年，可朋友之上的那层关系，说出来保不准要吓着热情的司机大叔。

“他不是我的老师，他是我的男朋友。”

王耀正犹豫着要怎么换个话题，从后座突然传来了阿尔弗雷德的声音。

“不是那个男朋友！他的意思是我们是好朋友！”王耀连忙向司机师傅解释。

“哈哈，不是男朋友难道是女朋友吗？这位外国小哥说得没错啊。”

看着司机师傅只是笑笑没有多想，王耀总算安了心。但阿尔弗雷德一路上再没说话，让他有些头疼，保不准这小子不满意他的解释，有点生气了。

03

阿尔弗雷德比他小了好几岁，还有点小孩似的脾气。两人闹起矛盾总需要王耀哄着他。S市是个国际性的大都市，他们生活在年轻人的圈子里，周围的朋友同事思想都比较开放，两人的关系算是半公开的状态，并没有带来太多的不便。可是回到家乡，王耀很难不去在意旁人的目光。

下车后阿尔弗雷德还是一语不发，拉着两箱子只知道闷头往前走。

“对不起，”王耀落在他身后，一边追着他一边解释，“我不是想撇清我们的关系，只是觉得没必要告诉陌生人白惹麻烦……”

村口没别人，就一块蓝底白字的路牌和一棵掉光了叶子的大柳树。眼瞅着那老外仗着腿长优势和自己的距离越拉越大，王耀终于狠下决心，小跑两步追上阿尔，从背后抱住了他。

“别生气了，好么。”

风吹着柳树光秃秃的枝条，和王耀微微颤抖的睫毛。

阿尔弗雷德还没回应，他自己先闹了个大红脸。和风风火火的性格不一样，王耀外表清秀，声音也比一般的大老爷们柔和些。语调一放软，听起来既像撒娇又有点委屈。等到阿尔弗雷德回身反把他搂住，王耀一看那人的表情不像是在生气，倒像是……

“耀，我……你家有厕所吧？”

“废话，谁家没厕所！你走得那么快就为了找厕所？话说你认得去我家的路么，就知道闷头走……”

王耀哭笑不得。原来这人憋坏了，注意力压根没放在他说了什么上。话说哪有头一次来，一进屋就火急火燎找厕所的！可别把在家等了他们一上午的奶奶吓着了。父亲过世后母亲就改了嫁，他是靠奶奶拉扯长大的。考虑到王奶奶心脏不太好，王耀觉得有必要找个时间，对阿尔弗雷德交待一些注意事项。

阿尔弗雷德被他带到了村里的公厕，先解决问题再回家。公厕条件不太好，王耀看他皱紧了眉不太愿意走进去，曲起手肘捅了捅他的后背。

“入乡随俗懂不懂？你快点。”

阿尔弗雷德推了推滑下鼻梁的眼镜，终于捏着鼻子视死如归地走了进去。王耀退到外边守着行李，还是有点担心这小子，忍不住嘱咐了一句。

“千万别掉下去了啊，你太重了我捞不起来！”

04

两人赶回家的时候都快一点了。王奶奶早早就站在老屋门前水泥铺的晒谷场上，等着孙子回来吃午饭。王耀一看就着了急，赶紧拉着老人家进屋。

“奶奶，您怎么站在门口等啊，风大我们快进去！”

“瞧你说的，我又不是纸糊的，吹吹风能飞走了不成。”

王奶奶快八十了，但气色不错，背不驼腿脚也好，看起来还要年轻七八岁。“这就是你那外国朋友吧，”她被王耀请进了门，转身招呼着阿尔弗雷德，“来来，快进来。”

王耀已经和老人打过招呼了，自己要带回一个外国同事。春节放假这么久，阿尔弗雷德主动提出要和他回家看看，王耀一开始还不太愿意。

“你们美国佬又不过春节，再说圣诞节我不是陪你过了么。”王耀记得平安夜的晚上，还是他破费请了一顿撸串儿。阿尔弗雷德酒量浅，喝醉后让他费了好大力气才搬回去。

“我记得你教我的成语，入乡随俗。现在我在中国，当然要过中国的节日。”

“那按照我们节日的传统，春节应该和家人团聚。你应该马上订机票飞回美国。”

“可是你也是我的家人。”

阿尔弗雷德说着突然抓住他的手，直直看着他。王耀脸一红，说话的底气都少了三分。

“那个……我家可远了，十几个小时的火车。我只抢到硬座票，要坐一整晚。你确定自己没问题，养尊处优的大少爷？”

“你难道不相信我的体力么阿耀！”阿尔弗雷德很不满被看瘪，拉着王耀的手去摸他的八块腹肌，“我每周都去健身房，不信你检验下成果！”

“……这条算你通过。”王耀难堪地把手抽回来，“不过我家亲戚可不少，每个小孩都要给压岁钱，加起来不是一笔小数目……”

阿尔弗雷德直接把自己的银行卡递给他，“你要给的那份也算在我头上。”

“……这条也算你通过。”

脸皮厚的有钱人简直可恶极了。不管王耀找出怎样的理由，总能被阿尔弗雷德堵的没话说。幸好上火车之后成功地换了两张卧铺票，没让他的美国大少爷把腰坐折。

阿尔弗雷德和王耀交换了一个眼神，马上喊道：“奶奶好。”

“好，真好。出门靠朋友，这孩子从小爱惹事，平时多靠你们照顾了。”

“您别客气，这是应该的。”阿尔弗雷德心虚地揉揉鼻子。两人住在一起半年，王耀嫌弃他笨手笨脚，自己包揽了全部家务，只让他倒垃圾。说起照顾，他才是被照顾的那一个。

王耀也不服气，碍着老人在场不方便说。吃过晚饭回到屋里，到了两人单独相处的时刻，他才对阿尔弗雷德发难。

“我靠你照顾了么？”王耀反手锁上门，眯着眼睛笑得挺危险，“你这家伙连饭都不会做，到底是谁照顾谁？”

阿尔弗雷德想了想才回答：“阿耀，我们应该是互相照顾。”

“呦呵，我哪里让大少爷你照顾了？哪件事我没你不成？”

王耀瞪着阿尔弗雷德，却没把对方震慑住。等到阿尔弗雷德把他按倒在床上，咬着他的耳朵说话的时候，王耀才知道这人又把自己套路了。

“在床上你没我可不成。”

“亲，注意点时间场合好么……”

王耀屈膝把阿尔弗雷德撞开。只要动作一大，两人身下枣木打的架子床就一阵嘎吱嘎吱地响。大过年的，老王家的七大姑八大姨都回来看望老人了。房间不够用，他和阿尔弗雷德被安排睡在一间。一张床上铺着两床被褥。王奶奶不知道两人的关系，心想着都是男孩子没什么不方便。

“可我想你了。我想要你。”

眼镜片底下，美国人写满无辜的蓝眼睛眨了又眨。王耀心想自己要是没听清他说什么，肯定会因为这小子真诚的表演上当了。

“快收起你那骄奢淫逸的资本主义心思！”王耀不自觉地压低了声音，“就这乡下的砖瓦房，你以为有多好的隔音效果。”

阿尔弗雷德没再说什么，从他身上爬下来，默默地坐回了床沿。可是王耀并没有因此感到轻松。因为那小子时不时地回头看他一眼，那可怜兮兮的眼神分明在表达：宝宝委屈但是宝宝不说。

王耀最受不了他这套。在默念了十遍“不理他”却发现无效之后，终于还是把自己卖了。

“好啦好啦，回去之后……补偿你。”

05

不得不说，跟着王耀回老家之后，阿尔弗雷德的小日子过得挺滋润的。年节期间，顿顿大鱼大肉，他原本棱角分明的八块腹肌都快让小肚子给消灭了。

让阿尔弗雷德头疼地唯独一件事：怎么称呼王耀的一大堆亲戚。

英语非常简单，uncle和aunt，而且一般直接叫人名就成。换成中文可不得了，什么叔叔伯父和姑父，婶娘姑妈和阿姨，叫错了就很尴尬。年夜饭上，他跟着王耀向长辈们敬了一圈酒，没被杯子里的二两白酒烧晕，却被各种称谓绕晕了。

“中国人的脑子真好使。”阿尔弗雷德擦去脑门上的汗，在桌子底下悄悄对王耀竖起大拇指。

王耀只是摆了摆手，“那是因为你不熟悉。过两天你就记住怎么叫了。”

记住了吗？没有。

过了两天，王耀发现不管自己到哪儿，身后总跟着条尾巴。阿尔弗雷德跟着他进厨房碍手碍脚的也就算了，就连他去卫生间，那小子也在门外守着。

“你老跟着我干嘛！”王耀终于怒了。

“我怕碰到那些叔叔阿姨，”阿尔弗雷德这才很委屈地解释，“你不在我身边，我不知道怎么称呼他们。”

“可你也不能跟着我进厨房啊。这地方小，塞你一个大活人进来，我都转不开身了。一个不小心我可能就把你当萝卜切了，你买保险了么你。”

王耀说着把手里的菜刀往木头砧板上一甩，儿臂粗的白萝卜应声断成两截，刀刃还稳稳地扎进了砧板。阿尔弗雷德吓得咽了口口水，胆战心惊地点点头。

“我买了，真地买了。受益人还写的你名字。”

“……”

王耀接不上话，气得翻了个白眼，但也只好让这小子死乞白赖地杵在厨房门口。

06

自打王耀小学那年拿回了学校书法比赛的第一名，老王家再没买过外头的春联。客厅的小饭桌收拾了一下，铺上红纸，王耀脱下羽绒服外套，提起蘸饱了墨汁的毛笔，撸起袖管就上阵了。

紫燕迎春穿绿柳，金鸡交岁舞丹阳。联语是百度来的，王耀在心里默念了两遍，手腕一抬，行云流水地写在了纸上。

“好！”

大家都夸他写的字好，可王耀就听清了阿尔弗雷德的声音，谁叫这小子的嗓门最大。不过王耀才不相信他看出了哪里好，多半是跟着瞎起哄。

晾干了墨迹，就要贴起来。贴春联和门神用的是自家白面打的浆糊，这项任务一向交给个儿最高的。往年是王耀的堂弟，可今年他去了国外留学过年也没回来。于是这任务落在了一米八的大个老外身上。

“这是什么？”阿尔弗雷德拿着两张门神问王耀。

“门神门神，司门之神。保佑家宅平安的。”王耀一边指着一边和他解释，“那是秦叔宝，这是尉迟恭，都是古代的大英雄。”

“哦，坏人都害怕英雄，所以把他们贴门上来吓跑坏人。”

“你这么理解……也行吧。”

虽然是第一次上手，但阿尔弗雷德表现得不错，不仅没贴歪，纸面还挺平整。阿尔弗雷德转过身来，向王耀灿烂地一笑，模样分明是在邀功。

王耀没夸他，一瞧见他的脸就笑出了声，捂着嘴好不容易才憋住笑意，嘴上却忍不住要调侃，“你这一脸的浆糊，是想把自己也贴墙上去当门神啊？”

阿尔弗雷德赶紧搓了搓脸颊，疼得嘶了一声。刚才他就觉得脸上有点痒，原来是不小心粘上了浆糊。半透明的浆糊这会都干了，结成白花花的一片，还真不好弄下来。

“耀哥，你可别笑阿尔哥哥啦。”说话的是王耀的堂妹王湾湾。小姑娘今年还在上小学，这会忍不住跳到了王耀面前，掏出一面粉红色的小镜子递给她耀哥，笑得两只眼睛都弯成了月牙。

王耀接过来一看，脸上原本的笑意一点点僵住。原来刚才他捂着嘴，手上的墨汁都蹭到了嘴角，样子比阿尔弗雷德看着还滑稽。

得了，五十步笑百步，闹了个大笑话。

王耀把镜子还给王湾湾，马上扯着阿尔弗雷德的袖子往屋里走，“别愣着了，还不一起去洗干净！”

阿尔弗雷德被拖着往前走，只看见王耀烧得通红的耳尖。

“阿耀你什么都好，就是脸皮太薄……”

阿尔弗雷德在他背后小声地嘀咕着，没想到被听着了。王耀停下脚步，猛地一转身，阿尔弗雷德好险才没让自己的下巴磕到他的鼻子。

“你说什么？”

“没什么。”阿尔弗雷德推推眼镜，撒谎从不脸红。

“别装，我都听见了。”王耀重重哼了一声，“行了行了，就你脸皮厚，连锥子都扎不破！”

两人已经走到了洗漱间。王耀扯下一旁挂着的毛巾，沾水打湿后就狠狠地往阿尔弗雷德的脸上招呼。阿尔弗雷德觉得自己的那块脸皮都快被掀起来了，不知道浆糊有没有被蹭下来。

“嗷嗷嗷！It hurts！阿耀你轻点！”

“小点声！”

这小子叫唤起来，简直闹起了杀猪般的动静。为防引起左邻右舍的注意，王耀讪讪收回了手，把毛巾丢给阿尔弗雷德，嘴上却不能饶过他，“呵，你不是脸厚么，我就蹭蹭你躲什么！”

阿尔弗雷德接过毛巾，抬手给王耀轻轻擦掉嘴角的墨痕。

“没错，我就是脸厚。所以不管什么时候，你都可以把我推出去当挡箭牌。肉厚安全，绝对放心！”

阿尔弗雷德冲他眨眨眼，王耀不得不承认这小子笑起来可好看了。他也听出来阿尔弗雷德话里有话，来的那天在出租车上的事果然还是被对方在心里记了一笔。真要到了向家人坦白的那一天，能让这小子挡在自己前头么？

不，不行。他相信时间会证明一切。总有一天，他会在有把握的情况下表明两人的关系，只要那时这小子还陪在自己身边。

“大少爷，你可一点也不让人放心！”虽然这么说着，王耀却是在笑，“哼，昨天上街溜达一圈都有好几个大姑娘回头看你，你说我怎么放心……”

昨天他带着阿尔弗雷德和家里的几个小家伙去县城转了一下午。沿街一路买了各种小吃，在公园里看了舞龙舞狮，晚上放完孔明灯才回来的。

阿尔弗雷德一把握住王耀的肩膀，很委屈地撇撇嘴，坚持为自己开脱，“可我只看着你，都没注意到她们……”

“等等，你那是看着我么？明明是看着我手里的羊肉串！”

为了帮助阿尔弗雷德控制体重，王耀铁下了心，不管这小子怎么装委屈，高热量高脂肪、不该吃多的食物就是要严格控制住。

07

过年回来的第一天，王耀买完菜回家发现，阿尔弗雷德在他们合租的房门前贴上了一副一看就是那小子亲笔写的春联。

上联：“STUDY HARD WORK HARD MAKE MONEY MORE AND MORE”

下联：“EAT WELL SLEEP WELL HAVE FUN DAY BY DAY”

王耀就不吐槽这小子的英文写得难看了。他更在意的是贴在春联中的俩门神，那不是——超人和蝙蝠侠的电影海报么？？？

-Fin-

过年那时写的 写得乱糟糟拖着没发_(:з」∠)_人懒，不想修文了……随便看看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