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耀】红线

*不列天(天使眉毛)x人类耀君

*小学生文笔_(:з」∠)_

*短篇完结(/ω＼)迟到的中秋贺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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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亚蒂亚蒂，你在看什么？”王耀不甘心地扑到天使身上，在他怀里使劲蹭了蹭，夺回他的注意力。

“……笨蛋你好沉啊，快起来！”亚瑟被压得翻了个白眼，用魔法棒敲了敲王耀的小脑袋。这小鬼已经七岁了，还以为自己只有三岁时的体重么。

“你可是天使哎，这点重量都承受不起……”王耀不满地爬起身，靠在亚瑟身边坐下来。两人分享着一张路边的长椅，面前是川流不息的街道和城市的高楼。

“到底有什么好看的啦！”王耀拽了一把亚瑟的翅膀。

“痛！痛啊你松手！”亚瑟拍开他的手，侧身心疼地整理着翅膀上被抓乱的羽毛，好半天才开口解释，“……我在看缘结线。”

“那是什么？”王耀皱眉，“我好像看不到……”

“废话，你是人类当然看不到啦。”亚瑟毫不掩饰他身为天使的骄傲。但在注意到王耀失落的眼神后，他觉得这种炫耀实在没趣。

“你……想看吗？”

王耀抱着膝盖坐在椅子上，点了点头。接着他仰起头，金色的眼睛睁得特别大，亚瑟清楚地在其中看到了自己的模样。

“……好吧。你过来。”

王耀乖巧地凑了过来。小孩难得这么听他的话，亚瑟忍不住腹诽，平时督促他去学习的时候要有这一半积极就好了。

“闭上眼睛。”

王耀马上照做。两片又黑又长的睫毛颤个不停，好像费了大力气才合上眼皮似的——看得出他是很想睁眼偷看的。当然亚瑟绝对不会给他偷看的机会。他低下头，用手心盖住王耀的眼睛，在自己的手背上落下一个吻，接着祷念了一串古老的经文。

“好了，睁开眼睛吧。”

在放开王耀的时候，亚瑟很自觉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这才避免了耳朵受到高分贝尖叫的伤害。

“天呐！……亚、亚蒂，那就是缘结线么？”

王耀跳下长椅，惊讶地看着面前五颜六色、层层叠叠的钓鱼线。它们有些从紧闭的车厢里伸出来，有些从高楼的窗户里飘出来，最后堆叠在一起，织出一张巨大而密不透风的网，覆盖在整个城市的表面。

“没错。每条线都代表了人与人之间的缘分。”亚瑟松开耳朵，开始不紧不慢的解释，“蓝色的代表朋友，绿色的是老师，黄色代表家人，灰色代表敌人……”

“那红色？红色的呢！”王耀打断了他的话，兴奋地指着街对面抱着玫瑰匆匆跑过来的行人。那人的手腕上垂下了一根红色的线。很长，看不到另一端连在哪里。

“我最喜欢红色了！”王耀说。

“……红色代表爱人。”亚瑟抬起魔法棒，再次敲在小孩的脑袋上，“小鬼，那还不是你应该关心的内容。”

“哎呀！混蛋亚蒂，你再敲我就长不高了！”王耀抱着头转过身来，鼓起腮帮子，恶狠狠地瞪着亚瑟。突然他脸色一变，好像想起了什么。

“我的身上，怎么一根线也没有？！”

“当然有啊，只是你自己看不到罢了。”看着不停转圈在自己身上找缘结线的小孩，亚瑟联想到了一只弯成半圆、把自己的尾巴当成了好吃的、企图咬上一口的腊肠犬。他忍笑忍得很辛苦，艰难地补充道：“有很多条哦。”

蓝色，绿色，最多最多的是黄色。亚瑟以天使的名义发誓，他绝对没有欺骗王耀。

“你身上的线我也看不到！”王耀很不满。

“笨蛋，因为我是你的天使。”亚瑟揉乱了王耀头顶的头发，“一个人是看不到自己身上的线的。而我在人世间的羁绊唯有你而已，某种意义上算是属于你的一部分，所以同样享受了被屏蔽的待遇。”

“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我想看一下啦！”王耀再次扑过来，好一通撒娇，“亚蒂你最好了！让我自己看一下！就一下嘛！”

“……真拿你没办法。那你再把眼睛闭上吧。”

王耀立刻乖乖照做。这回天使的吻落在了他的眉心。冰冷而柔软的触感转瞬即逝，睁开眼睛的时候，王耀一下子傻了。因为现在他半条线也看不见了。面前的城市灰蒙蒙的，只剩下线条分明的钢筋水泥，恢复了它本来的样子。

王耀这才意识到自己上当了。

“小气鬼！大骗子！”

“给你看到这些已经是违规了，”亚瑟无奈地耸肩，“就算是天使也不能为所欲为啊。我们有一整套的规章制度。再让你看到自己的缘结线，我会倒大霉的。”

王耀没有消气，不过也没继续无理取闹。他背过身，懒地再搭理亚瑟。

看来接下来的几天又要忙着哄小孩了。亚瑟皱了皱眉，天使当到这份上也有够憋屈的。但谁叫照顾王耀是他被指派的任务呢。

在他身上只有一根孤零零的线。一头套在他的小指上，另一头连着王耀的小拇指。

是蓝色的。

02

“这是什么？”亚瑟好奇地掂量着被塞进手里的东西。黄澄澄、油汪汪的，印着花纹，闻着很香。

“当然是月饼啊。中秋节就应该吃的月饼！”王耀投来一记白眼，鄙视的目光中掺杂着一丝怜悯，“你该不会连月饼都没见过吧？啧，没见过月饼算什么天使。”

“喂臭小鬼！天堂哪里有这种东西啊！”亚瑟气愤地站起身，背后的两片小翅膀扇了扇，掉下好几根雪白的羽毛。

王耀拍掉自己头顶的天使毛，跳起来抢过月饼，塞到了亚瑟嘴里。“少废话！快吃啦！”他早就习惯了他的天使爱炸毛的个性。对付这种麻烦的家伙，就是不要和他废话。

“唔……咳咳，你想噎死我啊！”亚瑟好不容易咽下那一口被强塞的月饼，终于能喘上一口气。

“你不是天使吗？天使怎么能被噎死啊。”王耀一脸坏笑，“好吃吗？这是玫瑰馅的。”

“一点也不好吃！”亚瑟飞快反驳，又小声地嘟囔道，“……但是好甜。”

他看了看手里缺了一块的月饼，看了看天上圆圆的一轮满月，又看了看身边笑得开心的王耀。这家伙……真是越来越不可爱了。记忆中那个还没有自己腿长的小豆丁，不知不觉长成了少年的模样。而自己一点变化也没有，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身高差距不断被缩短。幸好在还差几厘米的时候，亚瑟庆幸着，王耀的身高停止了向上生长的势头。

算起来王耀已经十七岁了，他默数着年份，人类的时间流逝得很快，眼前的小鬼也不例外。

“亚蒂？”王耀发现对方的绿眼睛看着自己，又好像穿过自己，看向了别的什么东西。他有些不满地皱起眉，凑到亚瑟面前挥了挥手：“喂，你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没什么……”回过神来的亚瑟有些难堪，红着脸移开了视线，“对了小耀，你的生日快到了吧。”

“咦，亚蒂你竟然记得。真是难为你可怜的脑容量了。”王耀做出惊讶的表情。在对方的脸色阴沉下来之前，他及时退到了安全距离，才递上一个单纯无害的笑脸：“就在下个月。我会准备好蛋糕，还有某人最喜欢的红茶，所以你一定要来。”

“知道了啦。”亚瑟咬下一大口月饼，一边咀嚼一边含糊不清地回应，“我会去的……看在蛋糕和红茶的份上。”

03

传说心地善良的孩子在十八岁成年之前，会得到天使的守护和陪伴。然而所有的天使都知道，这并不只是传说，而是他们被分配的工作任务之一。

——所以，王耀这熊孩子为什么也划在“心地善良”的范围内啊？

亚瑟在最初的几年一直思考着这个问题。第一次见到的王耀还躺在摇篮里。别看那时的小豆丁又白又软，脸蛋嫩的能掐出水来，亚瑟在他身上吃的苦头可不少。

初次见面，他好奇地蹲在摇篮边，随手拨弄了一下摇篮顶上挂着的铃铛。被惊醒的小豆丁一瞪眼，哭着揪掉了他翅膀上的一把毛。

亚瑟觉得自己陪在王耀身边这十几年的经历，足够写出一本厚厚的《不列天受难史》。所以，他们的关系为什么会变成现在的样子呢？在最近的几年他有了这个新的问题，但依然怎么都想不出答案。

蓝，深蓝，深紫，紫红，红。

觉察到的时候，缘结线已经变成了禁忌的颜色。

“闭上眼睛，许愿吧。”透过十八支蜡烛闪耀的烛光，亚瑟微笑着看向对面的王耀，“别忘了，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

“又不是第一次过生日了，我当然知道。”王耀不屑地瞟了他一眼，才闭上眼睛许愿。

“嘿亚蒂，我们来切蛋糕……亚蒂？亚蒂！”

当他兴冲冲地睁开眼睛，还没来得及吹灭蜡烛，却发现对面的天使不见了。他不断喊着亚瑟的名字，没有传来任何回应。他跳下座位，四处找人，可是怎么都找不到。

“……混蛋啊，突然消失却连声招呼也不打！”

最后他只好回到餐厅，一边骂着混蛋天使，一边郁闷地切着蛋糕，把最大的一块扔到了亚瑟的盘子里。

亚瑟依然坐在对面，只是王耀再也看不见他了。本来他应该把这一切向王耀说明，但是他始终没有开口。并不是因为他自私，而是没有想好道别的话⋯⋯好吧，他就是自私。谁说天使就不能自私了。

亚瑟看着盘子里的蛋糕，紧紧攥住了手上的缘结线。那条红色的线正逐渐变得透明。他必须用上全身的力气去留住它。

04

亚瑟并不是第一次突然消失，但是却是第一次不打招呼、第一次消失了这么久。开始的时候，王耀闲下来就会埋怨两句哪有这么不靠谱的天使。过了一段时间，他没力气埋怨了，只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窗台上已经有了一层厚厚的积雪。王耀关紧窗户，朝手心里哈了一口气，很快裹着毛毯缩在沙发上。圣诞树被摆在沙发旁边，树枝上挂着的彩灯还在不断闪烁着。树底原本摆满了他准备给一大群弟弟妹妹的礼物，但是在party结束后，只剩下被撕烂的包装纸。

王耀把空调开到三十度，看着电视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直到平安夜的十二点整，一声巨响把他惊醒。

声源来自他身后装饰性的壁炉，难道是圣诞老人掉下来了？！王耀惊讶地回过头去，看见一个黑乎乎的人影。

不对，好像是入室劫匪……

王耀捡起一根棒球棍，慢慢靠近那团可疑的影子。没想到黑影艰难地从壁炉里爬了出来，起身就把他抱在了怀里。

王耀吓得浑身一抖，赶紧推开对方。他打开客厅的灯，才从那张脏兮兮的脸上辨认出了一双熟悉的绿眼睛。

“亚蒂？！”

“嗯，是我。”

“你怎么搞成这样了？”王耀惊讶不已。天使的衣服一向是纯白的，一尘不染并且自带圣光。他从没有见过对方这么狼狈的样子，一身灰扑扑的，衣服划破了好些口子。

“……我掉下来了，从天上。”这事说出来有些丢人。亚瑟轻咳了一声，尴尬地移开视线。

“怎么会……”王耀这才注意到天使的背后没有了翅膀，头顶也没有了光环。如果扒掉这身脏兮兮的衣服，他还能看到，亚瑟的肩胛骨上有两块刚结痂的伤口。

“因为那时我听到了你的生日愿望啊。”亚瑟再次把王耀搂进怀里，弯起嘴角笑了笑，“你不是希望，我们能一直在一起么。”

那时的他还是天使，能够听见人类内心的想法。现在天使放弃了原本的身份，选择做一个普通的人类。那条连接两人的红线，虽然不能再用眼睛看到，但是亚瑟确定它不会消失了。

-Fin-

是个好设定，但是被我写成了流水账……

好不容易才登上lofter_(:з」∠)_这篇可以当做中秋、国庆以及圣诞的贺文【喂节操